牡丹时 其二

明代     李贽

忆昔长安看花时,牡丹独有醉西施。
省中一树花无数,共计二百单八枝。

初到石湖

明代     李贽

皎皎空中石,结茅俯青溪。
鱼游新月下,人在小桥西。
入室呼尊酒,逢春信马蹄。
因依如可就,筇竹正堪携。

春宵燕集得空字

明代     李贽

高馆张灯夜,清尊兴不空。
故交来昨日,千里动春风。
竹影寒塘下,歌声细雨中。
可怜新岁月,偏向旧衰翁。

秋前约近城凤里到周子竹园 其

明代     李贽

竹径来三友,清幽半在君。
抛书为对客,把酒好论文。
青苔过雨后,独鹤向人群。
携手欲同去,相看日未曛。

秋前约近城凤里到周子竹园 其

明代     李贽

暑在人还倦,竹深风自凉。
茶来频我酌,酒到与君尝。
徙倚窥驯鹿,闻呼过短墙。
沈吟秋日近,容易得相将。

丘长孺生日

明代     李贽

似君初度日,不敢少年看。
百岁人间易,逢君世上难。
三杯生瑞气,一雨送春寒。
对客犹辞醉,尊前有老聃。

谒关圣祠

明代     李贽

交契得如君,香烟可断云。
既归第一义,宁复昔三分。
金石有时敝,关张孰不闻。
我心无所似,只是敬将军。

又与焦弱侯

明代     李贽

郑子玄者,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
文虽不如其父子,而质实有耻,不肯讲学,亦可喜,故喜之。
盖彼全不曾亲见颜、曾、思、孟,又不曾亲见周、程、张、朱,但见今之讲周、程、张、朱者,以为周、程、张、朱实实如是尔也,故耻而不肯讲。
不讲虽是过,然使学者耻而不讲,以为周、程、张、朱卒如是而止,则今之讲周、程、张、朱者可诛也。
彼以为周、程、张、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既已得高官巨富矣,仍讲道德,说仁义自若也;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我欲厉俗而风世。
”彼谓败俗伤世者,莫甚于讲周、程、张、朱者也,是以益不信。
不信故不讲。
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
黄生过此,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
至九江,遇一显者,乃舍旧从新,随转而北,冲风冒寒,不顾年老生死。
既到麻城,见我言曰:“我欲游嵩少,彼显者亦欲游嵩少,拉我同行,是以至此。
然显者俟我于城中,势不能一宿。
回日当复道此,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兹卒卒诚难割舍云。
”其言如此,其情何如?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
然林汝宁向者三任,彼无一任不往,往必满载而归,兹尚未厌足,如饿狗思想隔日屎,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
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复以舍不得李卓老,当再来访李卓老,以嗛林汝宁:名利两得,身行俱全。
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可不谓巧乎!今之道学,何以异此!由此观之,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
幸而能诗,则自称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诗,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
幸而能讲良知,则自称曰圣人;不幸而不能讲良知,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
展转反复,以欺世获利。
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
夫名山人而心商贾,既已可鄙矣,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谓人可得而欺焉,尤可鄙也!今之讲道德性命者,皆游嵩少者也;今之患得患失,志于高官重禄,好田宅,美风水,以为子孙荫者,皆其托名于林汝宁,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
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信乎其不足怪矣。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
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今山人者,名之为商贾,则其实不持一文;称之为山人,则非公卿之门不履,故可贱耳。
虽然,我宁无有是乎?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有则幸为我加诛,我不护痛也。
虽然,若其患得而又患失,买田宅,求风水等事,决知免矣。

寓武昌郡寄真定刘晋川先生 其六

明代     李贽

季心何意气,夜半犹开门。
幸免穷途哭,能忘一饭恩。

中秋刘近城携酒湖上

明代     李贽

举网澄潭下,凭阑看得鱼。
谁将从事酒,一问子云庐。
水白沙鸥净,天空木叶疏。
中秋今夜月,尔我独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