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城山记

唐代     柳宗元

自西山道口径北,逾黄茅岭而下,有二道:其一西出,寻之无所得;其一少北而东,不过四十丈,土断而川分,有积石横当其垠。
其上为睥睨、梁欐之形,其旁出堡坞,有若门焉。
窥之正黑,投以小石,洞然有水声,其响之激越,良久乃已。
环之可上,望甚远,无土壤而生嘉树美箭,益奇而坚,其疏数偃仰,类智者所施设也。
噫!吾疑造物者之有无久矣。
及是,愈以为诚有。
又怪其不为之中州,而列是夷狄,更千百年不得一售其伎,是固劳而无用。
神者傥不宜如是,则其果无乎?或曰:“以慰夫贤而辱于此者。
”或曰:“其气之灵,不为伟人,而独为是物,故楚之南少人而多石。
”是二者,余未信之。

古文观止山水游记咏物抒怀

过小孤山大孤山

宋代     陆游

八月一日,过烽火矶。
南朝自武昌至京口,列置烽燧,此山当是其一也。
自舟中望山,突兀而已。
及抛江过其下,嵌岩窦穴,怪奇万状,色泽莹润,亦与它石迥异。
又有一石,不附山,杰然特起,高百余尺,丹藤翠蔓,罗络其上,如宝装屏风。
是日风静,舟行颇迟,又秋深潦缩,故得尽见。
杜老所谓“幸有舟楫迟,得尽所历妙”也。
过澎浪矶、小孤山,二山东西相望。
小孤属舒州宿松县,有戍兵。
凡江中独山,如金山、焦山、落星之类,皆名天下,然峭拔秀丽皆不可与小孤比。
自数十里外望之,碧峰巉然孤起,上干云霄,已非它山可拟,愈近愈秀,冬夏晴雨,姿态万变,信造化之尤物也。
但祠宇极于荒残,若稍饰以楼观亭榭,与江山相发挥,自当高出金山之上矣。
庙在山之西麓,额曰“惠济”,神曰“安济夫人”。
绍兴初,张魏公自湖湘还,尝加营葺,有碑载其事。
又有别祠在澎浪矶,属江州彭泽县,三面临江,倒影水中,亦占一山之胜。
舟过矶,虽无风,亦浪涌,盖以此得名也。
昔人诗有“舟中估客莫漫狂,小姑前年嫁彭郎”之句,传者因谓小孤庙有彭郎像,澎浪庙有小姑像,实不然也。
晚泊沙夹,距小孤一里。
微雨,复以小艇游庙中,南望彭泽、都昌诸山,烟雨空濛,鸥鹭灭没,极登临之胜,徙倚久之而归。
方立庙门,有俊鹘抟水禽,掠江东南去,甚可壮也。
庙祝云,山有栖鹘甚多。
二日早,行未二十里,忽风云腾涌,急系缆。
俄复开霁,遂行。
泛彭蠡口,四望无际,乃知太白“开帆入天镜”之句为妙。
始见庐山及大孤。
大孤状类西梁,虽不可拟小姑之秀丽,然小孤之旁,颇有沙洲葭苇,大孤则四际渺弥皆大江,望之如浮水面,亦一奇也。
江自湖口分一支为南江,盖江西路也。
江水浑浊,每汲用,皆以杏仁澄之,过夕乃可饮。
南江则极清澈,合处如引绳,不相乱。
晚抵江州。
州治德化县,即唐之浔阳县,柴桑、栗里,皆其地也;南唐为奉化军节度,今为定江军。
岸土赤而壁立,东坡先生所谓“舟人指点岸如赪”者也。
泊湓浦,水亦甚清,不与江水乱。
自七月二十六日至是,首尾才六日,其间一日阻风不行,实以四日半溯流行七百里云。

游记写景抒情

永州八记

唐代     柳宗元

始得西山宴游记自余为僇人,居是州。
恒惴慄。
时隙也,则施施而行,漫漫而游。
日与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穷回溪,幽泉怪石,无远不到。
到则披草而坐,倾壶而醉。
醉则更相枕以卧,卧而梦。
意有所极,梦亦同趣。
觉而起,起而归。
以为凡是州之山水有异态者,皆我有也,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因坐法华西亭,望西山,始指异之。
遂命仆人过湘江,缘染溪,斫榛莽,焚茅茷,穷山之高而上。
攀援而登,箕踞而遨,则凡数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
其高下之势,岈然洼然,若垤若穴,尺寸千里,攒蹙累积,莫得遁隐。
萦青缭白,外与天际,四望如一。
然后知是山之特立,不与培塿为类,悠悠乎与颢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
引觞满酌,颓然就醉,不知日之入。
苍然暮色,自远而至,至无所见,而犹不欲归。
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
然后知吾向之未始游,游于是乎始,故为之文以志。
是岁,元和四年也。
钴鉧潭记钻鉧潭,在西山西。
其始盖冉水自南奔注,抵山石,屈折东流;其颠委势峻,荡击益暴,啮其涯,故旁广而中深,毕至石乃止;流沫成轮,然后徐行。
其清而平者,且十亩。
有树环焉,有泉悬焉。
其上有居者,以予之亟游也,一旦款门来告曰:“不胜官租、私券之委积,既芟山而更居,愿以潭上田贸财以缓祸。
”予乐而如其言。
则崇其台,延其槛,行其泉于高者而坠之潭,有声潀然。
尤与中秋观月为宜,于以见天之高,气之迥。
孰使予乐居夷而忘故土者,非兹潭也欤?钴鉧潭西小丘记得西山后八日,寻山口西北道二百步,又得钴鉧潭,潭西二十五步,当湍而浚者为鱼梁。
梁之上有丘焉,生竹树。
其石之突怒偃蹇,负土而出,争为奇状者,殆不可数。
其嵚然相累而下者,若牛马之饮于溪;其冲然角列而上者,若熊罴之登于山。
丘之小不能一亩,可以笼而有之。
问其主,曰:“唐氏之弃地,货而不售。
”问其价,曰:“止四百。
”余怜而售之。
李深源、元克己时同游,皆大喜,出自意外。
即更取器用,铲刈秽草,伐去恶木,烈火而焚之。
嘉木立,美竹露,奇石显。
由其中以望,则山之高,云之浮,溪之流,鸟兽之遨游,举熙熙然回巧献技,以效兹丘之下。
枕席而卧,则清泠之状与目谋,瀯瀯之声与耳谋,悠然而虚者与神谋,渊然而静者与心谋。
不匝旬而得异地者二,虽古好事之士,或未能至焉。
噫!以兹丘之胜,致之沣、镐、鄠、杜,则贵游之士争买者,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
今弃是州也,农夫渔父过而陋之,贾四百,连岁不能售。
而我与深源、克己独喜得之,是其果有遭乎!书于石,所以贺兹丘之遭也。
至小丘西小石潭记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
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冽。
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
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
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
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
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同游者:吴武陵,龚古,余弟宗玄。
隶而从者,崔氏二小生:曰恕己,曰奉壹。
袁家渴记由冉溪西南水行十里,山水之可取者五,莫若钻鉧潭。
由溪口而西,陆行,可取者八九,莫若西山。
由朝阳岩东南水行,至芜江,可取者三,莫若袁家渴。
皆永中幽丽奇处也。
楚越之间方言,谓水之反流为“渴”。
渴上与南馆高嶂合,下与百家濑合。
其中重洲小溪,澄潭浅渚,间厕曲折,平者深墨,峻者沸白。
舟行若穷,忽而无际。
有小山出水中,皆美石,上生青丛,冬夏常蔚然。
其旁多岩词,其下多白砾,其树多枫柟石楠,樟柚,草则兰芷。
又有奇卉,类合欢而蔓生,轇轕水石。
每风自四山而下,振动大木,掩苒众草,纷红骇绿,蓊葧香气,冲涛旋濑,退贮溪谷,摇飃葳蕤,与时推移。
其大都如此,余无以穷其状。
永之人未尝游焉,余得之不敢专焉,出而传于世。
其地主袁氏。
故以名焉。
石渠记自渴西南行不能百步,得石渠,民桥其上。
有泉幽幽然,其鸣乍大乍细。
渠之广或咫尺,或倍尺,其长可十许步。
其流抵大石,伏出其下。
踰石而往,有石泓,昌蒲被之,青鲜环周。
又折西行,旁陷岩石下,北堕小潭。
潭幅员减百尺,清深多倏鱼。
又北曲行纡余,睨若无穷,然卒入于渴。
其侧皆诡石、怪木、奇卉、美箭,可列坐而庥焉。
风摇其巅,韵动崖谷。
视之既静,其听始远。
予从州牧得之。
揽去翳朽,决疏土石,既崇而焚,既釃而盈。
惜其未始有传焉者,故累记其所属,遗之其人,书之其阳,俾后好事者求之得以易。
元和七年正月八日,蠲渠至大石。
十月十九日,踰石得石泓小潭,渠之美于是始穷也。
石涧记石渠之事既穷,上由桥西北下土山之阴,民又桥焉。
其水之大,倍石渠三之一,亘石为底,达于两涯。
若床若堂,若陈筳席,若限阃奥。
水平布其上,流若织文,响若操琴。
揭跣而往,折竹扫陈叶,排腐木,可罗胡床十八九居之。
交络之流,触激之音,皆在床下;翠羽之水,龙鳞之石,均荫其上。
古之人其有乐乎此耶?后之来者有能追予之践履耶?得之日,与石渠同。
由渴而来者,先石渠,后石涧;由百家濑上而来者,先石涧,后石渠。
涧之可穷者,皆出石城村东南,其间可乐者数焉。
其上深山幽林逾峭险,道狭不可穷也。
小石城山记自西山道口径北踰黄茅岭而下,有二道:其一西出,寻之无所得;其一少北而东,不过四十丈,土断二川分,有积石横当其垠。
其上为睥睨梁欐之形;其旁出堡坞,有若门焉,窥之正黑,投以小石,洞然有水声,其响之激越,良久乃已。
环之可上,望甚远。
无土壤而生嘉树美箭,益奇而坚,奇疏数偃仰,类智者所施也。
噫!吾疑造物者之有无久矣,及是,愈以为诚有。
又怪其不为之中州而列是夷狄,更千百年不得一售其伎,是固劳而无用,神者倘不宜如是,则其果无乎?或曰:以慰夫贤而辱于此者。
或曰:其气之灵,不为伟人而独为是物,故楚之南少人而多石。
是二者余未信之。

辞赋精选山水游记

钴鉧潭西小丘记

唐代     柳宗元

得西山后八日,寻山口西北道二百步,又得钴鉧潭。
西二十五步,当湍而浚者为鱼梁。
梁之上有丘焉,生竹树。
其石之突怒偃蹇,负土而出,争为奇状者,殆不可数。
其嵚然相累而下者,若牛马之饮于溪;其冲然角列而上者,若熊罴之登于山。
丘之小不能一亩,可以笼而有之。
问其主,曰:“唐氏之弃地,货而不售。
”问其价,曰:“止四百。
”余怜而售之。
李深源、元克己时同游,皆大喜,出自意外。
即更取器用,铲刈秽草,伐去恶木,烈火而焚之。
嘉木立,美竹露,奇石显。
由其中以望,则山之高,云之浮,溪之流,鸟兽之遨游,举熙熙然回巧献技,以效兹丘之下。
枕席而卧,则清泠之状与目谋,瀯瀯之声与耳谋,悠然而虚者与神谋,渊然而静者与心谋。
不匝旬而得异地者二,虽古好事之士,或未能至焉。
噫!以兹丘之胜,致之沣、镐、鄠、杜,则贵游之士争买者,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
今弃是州也,农夫渔父,过而陋之,贾四百,连岁不能售。
而我与深源、克己独喜得之,是其果有遭乎!书于石,所以贺兹丘之遭也。

古文观止山水游记咏物寓人抒愤

百丈山记

宋代     朱熹

登百丈山三里许,右俯绝壑,左控垂崖,垒石为磴,十余级乃得度。
山之胜,盖自此始。
循磴而东,即得小涧。
石梁跨于其上。
皆苍藤古木,虽盛夏亭午无暑气。
水皆清澈,自高淙下,其声溅溅然。
度石梁,循两崖曲折而上,得山门。
小屋三间,不能容十许人,然前瞰涧水,后临石池,风来两峡间,终日不绝。
门内跨池又为石梁。
度而北,蹑石梯,数级入庵。
庵才老屋数间,卑庳迫隘,无足观。
独其西阁为胜。
水自西谷中循石罅奔射出阁下,南与东谷水并注池中。
自池而出,乃为前所谓小涧者。
阁据其上流,当水石峻激相搏处,最为可玩。
乃壁其后,无所睹。
独夜卧其上,则枕席之下,终夕潺潺。
久而益悲,为可爱耳。
出山门而东十许步,得石台。
下临峭岸,深昧险绝。
于林薄间东南望,见瀑布自前岩穴瀵涌而出,投空下数十尺。
其沫乃如散珠喷雾,目光烛之,璀璨夺目,不可正视。
台当山西南缺,前揖芦山,一峰独秀出,而数百里间峰峦高下亦皆历历在眼。
日薄西山,余光横照,紫翠重迭,不可殚数。
旦起下视,白云满川,如海波起伏。
而远近诸山出其中者,皆若飞浮来往。
或涌或没,顷刻万变。
台东径断,乡人凿石容磴以度,而作神祠于其东,水旱祷焉。
畏险者或不敢度。
然山之可观者,至是则亦穷矣。
余与刘充父、平父、吕叔敬、表弟徐周宾游之。
既皆赋诗以纪其胜,余又叙次其详如此。
而其最可观者,石磴、小涧、山门、石台、西阁、瀑布也。
因各别为小诗以识其处,呈同游诸君。
又以告夫欲往而未能者。

游记写景山水

登金陵冶城西北谢安墩

唐代     李白

晋室昔横溃,永嘉遂南奔。
沙尘何茫茫,龙虎斗朝昏。
胡马风汉草,天骄蹙中原。
哲匠感颓运,云鹏忽飞翻。
组练照楚国,旌旗连海门。
西秦百万众,戈甲如云屯。
投鞭可填江,一扫不足论。
皇运有返正,丑虏无遗魂。
谈笑遏横流,苍生望斯存。
冶城访古迹,犹有谢安墩。
凭览周地险,高标绝人喧。
想像东山姿,缅怀右军言。
梧桐识嘉树,蕙草留芳根。
白鹭映春洲,青龙见朝暾。
地古云物在,台倾禾黍繁。
我来酌清波,于此树名园。
功成拂衣去,归入武陵源。

游记登高理想景点

始得西山宴游记

唐代     柳宗元

自余为僇人,居是州,恒惴栗。
其隙也,则施施而行,漫漫而游。
日与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穷回溪,幽泉怪石,无远不到。
到则披草而坐,倾壶而醉。
醉则更相枕以卧,卧而梦。
意有所极,梦亦同趣。
觉而起,起而归;以为凡是州之山水有异态者,皆我有也,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因坐法华西亭,望西山,始指异之。
遂命仆人过湘江,缘染溪,斫榛莽,焚茅茷,穷山之高而止。
攀援而登,箕踞而遨,则凡数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
其高下之势,岈然洼然,若垤若穴,尺寸千里,攒蹙累积,莫得遁隐。
萦青缭白,外与天际,四望如一。
然后知是山之特立,不与培塿为类。
悠悠乎与颢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
引觞满酌,颓然就醉,不知日之入。
苍然暮色,自远而至,至无所见,而犹不欲归。
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
然后知吾向之未始游,游于是乎始。
故为之文以志。
是岁,元和四年也。

高中文言文游记写景抒怀怀才不遇

自巴东舟行经瞿唐峡登巫山最高

唐代     李白

江行几千里,海月十五圆。
始经瞿唐峡,遂步巫山巅。
巫山高不穷,巴国尽所历。
日边攀垂萝,霞外倚穹石。
飞步凌绝顶,极目无纤烟。
却顾失丹壑,仰观临青天。
青天若可扪,银汉去安在?
望云知苍梧,记水辨瀛海。
周游孤光晚,历览幽意多。
积雪照空谷,悲风鸣森柯。
归途行欲曛,佳趣尚未歇,
江寒早啼猿,松暝已吐月。
月色何悠悠,清猿响啾啾。
辞山不忍听,挥策还孤舟。

游记写景心情喜悦

白洋潮

明代     张岱

故事,三江看潮,实无潮看。
午后喧传曰:“今年暗涨潮。
”岁岁如之。
庚辰八月,吊朱恒岳少师至白洋,陈章侯、祁世培同席。
海塘上呼看潮,余遄往,章侯、世培踵至。
立塘上,见潮头一线,从海宁而来,直奔塘上。
稍近,则隐隐露白,如驱千百群小鹅擘翼惊飞。
渐近,喷沫溅花,蹴起如百万雪狮,蔽江而下,怒雷鞭之,万首镞镞,无敢后先。
再近,则飓风逼之,势欲拍岸而上。
看者辟易,走避塘下。
潮到塘,尽力一礴,水击射,溅起数丈,著面皆湿。
旋卷而右,龟山一挡,轰怒非常,炝碎龙湫,半空雪舞。
看之惊眩,坐半日,颜始定。
先辈言:浙江潮头,自龛、赭两山漱激而起。
白洋在两山外,潮头更大,何耶?

游记写景

游兰溪 / 游沙湖

宋代     苏轼

黄州东南三十里为沙湖,亦曰螺师店。
予买田其间,因往相田得疾。
闻麻桥人庞安常善医而聋。
遂往求疗。
安常虽聋,而颖悟绝人,以纸画字,书不数字,辄深了人意。
余戏之曰:“余以手为口,君以眼为耳,皆一时异人也。
”疾愈,与之同游清泉寺。
寺在蕲水郭门外二里许。
有王逸少洗笔泉,水极甘,下临兰溪,溪水西流。
余作歌云:“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萧萧暮雨子规啼。
谁道人生无再少?君看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
”是日剧饮而归。

游记写人抒怀乐观旷达